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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彩印度之三--焦特布尔:与天空一样蓝
作者:不详 点击: 时间:2005/4/27 17:41:37 来源:不详 [ ]
站在尤季旅店(YOGI GUEST HOUSE)前,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,泛着微光的石板路上渺无人迹,淡蓝薄雾飘荡在小巷深处,那里,载我来的人力车正好转过弯去。象是知道我的到来,旅店大门忽然开了,悄无声息,一个男子走出来,微笑着拎起了地上的背包。十月的那个破晓,我就这么静静地走进了焦特布尔(JODHPUR)——当今拉贾斯坦第二大城市,古代玛瓦尔王国(MARWAR KINGDOM)的首都。

拉昔·蓝色老城·拉梭人

  旅店的屋顶上,我享受着奶茶和清凉,屋后山颠古堡巍峨,第一缕阳光正照在雉堞上,更衬得蓝天如洗。晨风中旌旗漫卷,鸽群掠过,留下串串哨音。院子里洒扫的厨师不时抬头,送上一个笑容,他是乔尼的亲兄弟。尽管旅店的客人都还在梦中,院外已经市声四起,焦特布尔醒来了,如五百年来的每个早晨。

  老城的街道密如蛛网也乱如蛛网,捧着地图,我一步三停,努力想找出通往钟楼的路,全不顾四周好奇的眼神。当最终放弃改而问路时,才知道其实事情很简单,以高出周围一截的钟楼为参照物就成,随便怎么拐,总归能到。钟楼前的广场又来回了几次,才找到那家拉昔(LASSI,酸奶奶昔)小店,店真的很小,两张长桌最多坐十几个人而已,却有着拉贾斯坦邦最好喝的玛克哈尼亚拉昔(MAKHANIA LASSI),此时店里坐满了男人,正喝着他们今天的第一杯茶,印度男人早上出门七件事中最重要就是这件。我的到来引起一阵骚动,当地习俗,没有男性陪伴的女子是不进餐馆茶舍的,我知道但并不理会,否则会饿死渴死。玛克哈尼亚拉昔果真名不虚传,金黄色厚厚的一杯,加了很多藏红花,冰凉酸甜,是绝妙早餐。食毕抬起头来,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,店老板更是笑容满面,连问是否还要,犹豫一下,又点了点头。离店时,步履沉重了许多。
 
  象拉贾斯坦其它城市一样,焦特布尔的街巷狭窄,蜿蜒曲折,大沙漠吹来的热风,没有尖啸几声,便被阴影驯服,清凉宜人许多。过去的年代里,骆驼和马车每天只能进城两小时,在大家午睡时。街两边的房子不论大小贫富,一律粉刷成蓝色,映着头顶天空的湛蓝,让人有种漫步海底的奇异感觉。也许用的涂料相异,房子呈不同的蓝:浅蓝、天蓝、水蓝、湖蓝、深蓝和靛蓝,如深深浅浅的海,在热带阳光下反映出的的颜色。城中的居民大多属于拉其普特人(RAJPUT)的拉梭尔部落(RATHOR CLAN),以骁勇善战闻名。传说,拉梭尔人的祖先是毗湿奴(VISHINU)的化身罗摩(RAMA)--史诗《罗摩衍那(RAMAYANA)》中的英雄,拉梭人因而属于刹帝利种姓(KSHATRIYAS)中的太阳种族(SURYAVANSHA)。据印度教,创世主神梵天(BRAHMA)用其身体的不同部位创造了四大种姓及其两千多分支,故拉梭人将自己家刷成蓝色--梵天的颜色--以示其出身高贵,其它不属于婆罗门(BRAHMIN)和刹帝利种姓的人也群起效之,久而久之,老城的建筑竟没有了第二种颜色。




  虽然家是一水的蓝,拉梭人的衣着却也缤纷,男的多半一身雪白,女的则是千娇百媚,金黄,翠绿,浓紫,艳红,各色莎丽飘然街巷,悠游如海里的珊蝴鱼。贪看盛装美女,不觉跟着来到一座寺庙前,这里张灯结彩不知有什么庆典,红色遮阳棚下鲜花、香料和饮料一字排开。犹疑间,早有人递上一杯拉昔,不敢拒绝,怕冒犯了宗教。拉昔味道也还好,就是人太热情,一杯未完又递上一杯,赶紧谢绝,早餐的两大杯还没消化呢。要付钱,无人肯收,看着几杯又递上来的拉昔,只好落荒而逃,连庙名都没来得及看清楚,更不用说免费食物的因由。转来转去,我早已迷失了方向,在这个有着十公里城墙的老城里,屋舍天空,连绵无涯,竟然一碧万顷。就象水里的鱼,我努力找着回旅店的路,城中心的小山和山上的梅蓝加尔古堡(MEHERANGARH)是汪洋里惟一的陆地。

木屑·故都·衣冠冢·艳遇

  尤季旅店主人的弟弟,外表摩登,言语现代,跟修行者挨不上一点边,不知怎么会得到尤季(YOGI,瑜珈师)这个绰号。为躲避正午的炎热,我回到旅店看书,正好遇见他当班,端茶送水看照片备献殷勤。知道下午要去梅蓝加尔古堡,尤季建议搭他的便车,我接受了,到古堡的路并不近。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看街景入迷,直到路边大片葱绿,农夫耕耘其中时,才醒悟已经出了城。不顾我的疑惑,尤季把车停在一个售货亭边上,走上旁边的林荫道。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包盐金枣,几粒刚入口,我忙不迭吐出,哪里是什么盐金枣?根本是一种木头的碎屑,味道象肥皂和花椒的混合,古怪之至还害得我舌唇发麻口水涟涟。恶作剧成功,尤季哈哈大笑,拿回木屑自己吃起来,很是享受的样子,再看看周围,几乎人手一包,猜是一种类似槟榔的东西,能令人兴奋,而且,吃那东西的好象全是男性,难怪坏小子这么开心。

  林荫道两边长满了大树,累累果实有鸡蛋大小,是芒果。转过一个弯,眼前突然开阔,人工湖边,无数雕刻精美的石头庙宇散落绿树丛中,比起永远车水马龙的老城来,这里宁静如湿婆的花园。心里忽然一动,我拿出旅行指南,没错,这就是焦特布尔以北九公里的曼多瑞(MANDORE)-- 玛瓦尔王国的第一个国都。作为拉其普特三十六个王族之一的拉梭尔人,五世纪曾在恒河流域建立起强大的卡瑙吉王国(KANAUJ KINGDOM)),国都就是今天位于德里(DELHI)和圣城瓦勒那西(VARANASI)间的堪浦尔(KANPUR)。七百年后卡瑙吉被穆斯林阿富汗王国(AFGHAN)所灭,幸存者逃到拉贾斯坦的沙漠中。通过与当地部落联姻,控制丝绸商路,频繁发动战争,拉梭尔人在十五世纪东山再起,于塔尔沙漠(THAR DESERT)边缘建起另一个强大的王国--玛瓦尔。一时间,国王宫女武士商人齐集,曼多瑞繁荣无比。


  眼前的庙宇全由黄色砂岩建成,年深日久,棕色自石骨里透出,给宗教的庄严加上几分时间的沧桑。其实不全是庙宇,大多是历代国王和王后的衣冠冢(CENOTAPH)。同全印度六亿多印度教徒一样,拉贾斯坦的王族们死后,骨灰也都撒入恒河,雕刻精美的衣冠冢只是纪念碑而已。1459年,国王饶·焦达(RAO JODHA)听从圣人的建议,迁都更有战略意义的焦特布尔,曼多瑞自此变成了王族的墓地。最大的那个衣冠冢属于国王阿吉特·辛格(AJIT SINGH),共三层,状如神庙,从上到下满满装饰着众神,动物和莲花的雕刻,精美得让人不敢碰。沿着狭窄石梯,尤季带着我爬到最高一层,正好鸟瞰整个花园和布满修行洞穴的的岩石山。身边,成群的叶猴飞檐走壁,消耗着过剩的精力。这种灰毛黑脸长尾巴的动物,因其祖先猴王哈努曼(HANUMAN))帮过拉梭人祖先罗摩的那段交情,被尊宠的无法无天。两只小猴,从我这里强讨了两粒奶糖后,又窜上大树吓唬野孔雀,一时间,树叶纷飞,猴啸雀鸣,热闹非凡。

  尤季说在拉梭方言中,曼多瑞意为爱之花园,这里是焦特布尔情侣最喜欢的地方,看一下,湖边树下,果真有很多对,那缠绵和国内公园里没什么两样,只多了莎丽和缠头(TURBAN)的艳丽。正享受着清风送来的花香,尤季开始啰嗦什么要一起旅行等,在他绕好一百零八个圈后,终于明白,我,成了他的艳遇猎物。其实早就该看出来啦,搁了平时,我也不至于迟钝如此,实在因为拉兹一再让住这家旅店,尤季也再三强调大家都是好朋友,我就没防备什么,即便怀疑,也不想用小人之心去猜度,谁知臭小子真有企图。后来才知道,头天晚上拉兹特地打过电话给这个花花公子,让他不要骚扰我,他哥哥也警告过他,但积习终难改。不想他太难堪,我说自己尽管独自旅行,但骨子里很传统很东方,就象印度女子一样,比不上西方女子开放。使尽浑身解数没有结果,他终于恼羞成怒,回城的路上大家都淡淡的。当我在古堡前下车时,他犹抱希望让再考虑一下,我笑笑转身走开了。晚上回到旅店,第一眼就看见他坐在廊下,居然还不死心,最后实在忍无可忍,只好撕破脸。话说回来,也正是尤季的死缠烂打,成就了我的另一份浪漫,不过那是别的故事了。

壮丽古堡·萨蒂·银象鞍·宫殿酒店

  梅蓝加尔古堡,即便在城堡林立的拉贾斯坦地区,也是最雄伟壮丽的。屹立于一百二十五米山颠,三十米多高的黄色沙岩城墙直插蓝天,其基础和山体浑然一体,似乎城堡就是直接从岩石上生长出来的。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,每天的第一缕曙光,总是照在城堡最高处宫殿上,那里,自称流着太阳血液的历代王公,统治着自己的王国。

  从山脚到山顶,宽敞的马道长五公里,共经过七重门,每重门都有各自的故事。第一重门(JAYAPOL)是两百年前国王曼·辛格(MAN SINGH)为庆祝战胜比卡内尔(BIKANER)和斋浦尔(JAIPUR)王公而建,门卫仍穿着拉梭武士的服装,可惜少了彪悍之气;第二重门上依然有加农炮弹的痕迹,不知是哪场战斗留下的;第三重门紧靠西墙,下有天然护城河,水色碧绿,北边不远处,是国王贾斯旺·辛格二世(JASWANT SINGH II)的衣冠冢,全部由纯白大理石建成,如一朵玲珑莲花,在棕色土地上,盛开了一百年;凯旋门(FATEHPOL)纪念国王阿吉特·辛格面对莫卧尔(MOGUL)帝国大军的不屈,拉贾斯坦是全印度最后一块被蒙古人征服的土地;第五和第六道门几乎挨着,门楼上,我看见对面宫殿的滴水檐上有个鹰巢,小鹰羽翼还未丰,眼神却已经有了风的凌厉,鸟类学家说,鹰一向在悬崖绝壁上筑巢;最后一道是铁门(LOHAPAL),入口狭窄,包着铁皮的大门厚重狰狞,两边高墙投下浓浓的阴影,头要后仰九十度才能看见一线蓝天。就算兵临城下,只凭这非凡气势,敌人怕早已经不战而屈了。

  进得铁门,墙上约一人高处,有十五个手印,暗红色贴着银箔,是国王曼·辛格的后妃,纵身火葬堆前留下的。伸出右手贴在最下面的手印上,触感冰凉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,那只一百五十年多年前早已化灰的手,大小和我的一模一样。印度习俗,寡妇殉夫后,会被尊为神--萨蒂(SADI),年年享受祭祀的香烛,只是谁知道火焰缠身的刹那,闪过她们脑海的是什么?生性刚烈的拉吉普特人在城破之时,会镇定地看着自己盛装的妻和子跳入火海,然后脱去盔甲,提剑冲入敌阵再不复还,往往一个拉吉普特人的尸体边,会有一大堆敌人的尸体相伴。古时的拉吉普特女子把火葬柴堆当成花园,静坐着等征战的丈夫回家。点上一瓣心香,我希望十五个手印的主人都属拉吉普特。

  古堡就是一个小城,道路错综,花园亭台庙宇随处可见,还有一个小湖提供围城时的水源。至于用黄金、宝石和无数精美雕刻装饰起来的宫殿更是不计其数,其中几个已改成博物馆,陈列着从王座到金碗的所有王族用品。有一间专门展示象鞍,每个都堪称无价之宝,鞍两边护板是用纯银打造的豹子、老虎或孔雀,镶嵌着黄金和各色宝石,可以想象当年国王出巡的盛况,只是象圈里已经没有了吉祥的白象。想起十七世纪穆斯林莫卧尔王朝的一条法规:印度教徒不许坐轿,骑象和携带武器,只有拉吉普特人除外。在那个过去了的王公时代里,玛瓦尔王国曾是印度第三大王国,仅次于克什米尔(KASHMIR)和海得拉巴(HYDERABAD),这虽说多多少少凭借了焦特布尔的战略位置--扼守中亚到北印度的商路要道,但更多的还是拉梭武士的骁勇善战。虽然最终被莫卧尔帝国征服,但在真正的战士面前,皇帝也会担忧。

  东面的城墙上,一尊尊黑色的加农炮,依然守卫着这片古称为死亡之地的崎岖土地,地平线上,点缀着乌麦德巴旺宫(UMAID BHAWAN PALACE)起伏的曲线,这座二十世纪初由英国建筑师设计的宫殿,全部用沙漠里特有的沙岩建成,耗时十六年。宫殿综合了拉梭人的艺术精华,极尽豪华,可谓拉贾斯坦王公时代的最后一首繁华之歌。现今,乌麦德巴旺宫的大部分已改成酒店和博物馆,但住在被《国家地理杂志》拍作封面的宫殿里,体验王公的奢华并不是每个人都负担的起的。

  站在梅蓝加尔古堡的最高处,老城就在脚下,曲折城墙划出鲜明的色彩界限:墙外,是崎岖贫瘠的土地,点缀着荆棘暗绿的土棕色,直没入大漠的灰黄;墙内,是老城挤做一团的矮屋街巷,拱卫着孤岛般的古堡。这里,这天,我亲眼看见了丝路上几百年的传说:一个城市,与天空一样蓝。

出处:PCLAD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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